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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七章出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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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王爺嘴唇輕翕,欲言又止,重重的嘆了嘆氣,仰頭又灌下了一大口酒,嗓音嘶啞道“真是好酒,老臣謝過太後娘娘了。”

太後看著三王爺的模樣,久久才又開了口,“你不該將修兒拉下水的,他還年輕,你怎麽忍心啊。”

三王爺聞得此言,手中的酒壺瞬間落了地,面容變得沮喪起來,眉眼低垂,沒有話語。

“哀家是看著修兒長大的,這孩子孝順善良,他替你頂罪,倒也不能全怪你。”太後卻也不忍看見三王爺這般模樣,遂勸慰著。

“太後您不必寬慰老臣,修兒之死卻是老臣的過錯,老臣不該呀……”三王爺雖垂著腦袋,看不清面容,可聲音卻嘶啞得厲害。

“今日哀家前來只有看望你,卻不曾想讓你難受了。”太後扶著於嬤嬤的胳膊緩緩站起身來,“算了,這天牢寒氣重,哀家不願多呆了,你自己保重吧。”

“老臣恭送太後娘娘。”三王爺拱手拜了禮。

太後向於嬤嬤使了使眼色後,獨自邁著步子緩緩向門口走去。於嬤嬤會意,從袖口掏出了一個石青色錦囊放在了三王爺腳邊,隨後起身追趕太後。

三王爺詫異,趕緊將錦囊打開,裏面有一張紙條和一搓頭發,紙條上赫然寫著:修未死,逃出城。

三王爺大驚,看了看手中的頭發,心中瞬間明白過來,隨即向著牢門的方向跪地磕了三個響頭,嘴裏大喊著:“老臣謝太後隆恩,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
太後聽著身後三王爺的聲音,步伐頓了頓,隨即從容的出了牢門。

深夜,葉晗月和皇甫修居於客棧,為了躲避官兵的搜查,他們已經換了五家客棧了。

“小王爺,我們如此折騰也不是辦法,什麽時候才能出城呀?”

葉晗月站下窗邊,觀察著街面上的情況,見剛才路過的一行官兵走遠了,才關了窗戶。

“皇甫宏宣如今派人四處搜查我們,想要出城,絕非易事。”皇甫修摸著下巴思索著,從監獄出來這幾日四處奔波,整個人清瘦許多。

“我們現在留在京城太危險了。”葉晗月緩緩走到桌邊做了下來,“不如……我們做些能吸引他註意力的事情,如此一來,我們便有機會出城了”

“你想到了什麽?”皇甫修饒有興趣的看著葉晗月。

這丫頭鬼點子倒是不少,而且每次都能湊效。

“他和玲瓏不是合作夥伴嗎?”葉晗月抿嘴笑著,“如果玲瓏死了,他會不會……”

“可玲瓏就是你本人啊?”皇甫修疑惑道:“就算你要找個替身,可是誰又願意做個需要面臨死亡的替身呢?”

“這倒也是……”葉晗月托腮思忖著,半晌才又開了口:“你說要是能找個死囚犯嗎?”

皇甫修打了杯茶,呷了一口,神秘笑道:“這倒能行,拿紙筆來吧。”

“你也辦法?”葉晗月眼睛亮了,緊緊盯著皇甫修,“說來聽聽。”

皇甫修湊到葉晗月跟前,低聲道:“你忘了藥老?他可是個高手!”

“當真?”

葉晗月顯然被震驚到了,不是她低估人,藥老那佝僂年邁的模樣實在是和高手二字搭不上邊啊。

“今晚將信送到,明日傍晚便會有消息!”

皇甫修嘴角鉤笑,竟有幾分得意,但眼裏卻留著自責,藥老年邁,若不是萬不得已,他倒是真不忍心讓他老人家冒這個險。

葉晗月也沒猶豫,拿了紙筆給皇甫修,筆落之時還特意檢查了皇甫修是否說到了重點上,然後才滿意的將信疊好,喚了小二。

二人草草睡下,有早早起了床,在客棧百無聊賴的坐了足足一天,傍晚,小二送來了一個錦囊。

果然不出皇甫修所料,藥老已然將事情辦妥,並囑咐二人小心行事。

葉晗月大喜,趕緊在人皮面具上畫了屬於玲瓏的那張臉,作為備用。

三更天,皇甫修與葉晗月換上了夜行衣,出了客棧,往成衣店而去,夜深人靜,巡邏的官兵已經沒有白天行動的頻繁,二人一路上倒是輕松不少。

兩人躡手躡腳的進了成衣店,發現女囚犯躺靠在角落,雖然面容臟亂,但身形倒是和葉晗月極其相似。

“姑娘?”皇甫修推了推女囚犯,“姑娘醒醒,談正事了。”

女囚犯沒有絲毫反應,皇甫修心生疑慮,蹲下身子,輕輕推了推女子的肩膀,“姑娘?醒醒?”

不料,女子腦袋無力的歪倒在了一旁。二人皆驚,皇甫修趕緊探了探女子的鼻息,皇甫修的手閃電般的收了回來。

“她已經死了!”皇甫修低聲驚呼道,思忖了片刻又道:“藥老信中說什麽了?”

“他說女囚犯是個哮喘嚴重的女子,已經在牢裏呆了三年之久了。”葉晗月柳眉緊蹙,“莫不是?”

皇甫修定了定神兒,又蹲下身子,看了看女子的口鼻,“死亡不到半個時辰,嘴角有血,應該是因病而死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葉晗月雙手合十,做祈禱狀,“你安心去吧,我會給你多燒紙錢的。”

見葉晗月如此模樣,皇甫修輕嘆了嘆,“趕緊行動吧,我們不能耽擱太久。”

二人開始忙綠起來,一個時辰後,一切布置妥當,臨走前,葉晗月還特意在好好看了看成衣店,感嘆著,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了。

東宮之內,太子剛下了早朝回到寢宮,正欲和侍妾戲耍一番,侍衛腳步急促的進了殿,臉上還殘留著未消散完全的震驚。

“何事如此驚慌?”太子一把將坐於腿上的侍妾推開,朗聲問道:“抓到皇甫修了?”

“殿下,屬下並未發現小王爺的蹤跡,只是……玲瓏居的老板……”

“玲瓏?”皇甫宏宣眉頭一緊,“怎麽了?”

“她死在了成衣店中。”侍衛拱手答道。

“你說什麽?”皇甫宏宣顯然被驚到了,繼續確認道:“玲瓏死了?你可看見屍體了?怎麽死的?”

玲瓏就是葉晗月,葉晗月死了?這怎麽可能?皇甫宏宣不敢相信,竟恍惚了一瞬間,不知為何,心裏突然感覺空落落的。

不等侍衛回話,皇甫宏宣冷聲道:“備馬,本宮親自去查看現場。”

“是,殿下。”侍衛拱手行了禮,匆匆出了門。

成衣店此時已經被官兵封鎖了,即使如此,外圍依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,場面喧鬧雜亂,都在討論玲瓏之死。

太子在街邊下了馬,眾人見太子前來,紛紛讓出了道,太子徑直進了成衣店,右腳剛踏進門,便看見玲瓏的屍體赫然躺在樓梯口,滿地的血已經凝固成了褐色。

太子上前細細看了看玲瓏慘白無色的面容,良久才開口道:“仵作驗屍了嗎?死因如何?”

一個中年男子站了出來,拱手答道:“回殿下,死者是意外死亡。”

“意外死亡?你說說怎麽個意外法?”皇甫宏宣明顯有了怒意,可當眾還是壓制了些許。

“回稟殿下,死者後腦受創,失血而亡。”仵作將一個細小木棍呈於太子面前,繼續說道:“死者生前,腳踩此木棍,不慎滑倒,後腦剛好磕在了樓梯之上,遂受創。”

皇甫宏宣瞅了瞅仵作手上的木棍,又回頭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玲瓏,沈默了半晌,才向身旁的侍衛緩緩道:“將屍體擡回東宮,沒有本宮的吩咐誰也別動。”

“屬下明白!”侍衛拱手答道,將皇甫宏宣送出了店門。

太子出門上了馬,用馬鞭使勁抽打了馬屁股,馬兒受驚,飛奔了出去。

皇甫宏宣抓著韁繩,騎著馬飛奔出城外好幾裏路才漸漸停了下來,心中的壓抑此時已經減退了大半,可眼眸裏依舊殘留了悲傷和疑慮。

雖然親自確認了玲瓏的屍首,可是他仍然不相信她就這樣草率的死去了,她如此精明聰慧,心有城府的一個人,怎麽可能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?

今夜月華如水,天空像洗過不一般。

皇甫宏宣卻輾轉反側,始終不能入眠,無奈只得起身到了院子裏安坐片刻,可腦海裏依舊浮現著白天玲瓏那張慘白的面容,揮之不去。

莫非?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皇甫宏宣的腦子裏,她真的是玲瓏嗎?或者說她真的是葉晗月?

皇甫宏宣沒有猶豫,直接提著燈籠往偏院而去,叫醒了侍衛,侍衛迷糊中拿著鑰匙跟咱皇甫宏宣的身後,二人徑直到了停放屍體的房間。

“打開!”皇甫宏宣指了指門上的鐵鎖,冷聲道。

侍衛倒也沒有猶豫,動作麻利的開了門。

皇甫宏宣進了屋,將燈籠交給了侍衛,伸手就要撕下玲瓏臉上的面具,可手卻停在了玲瓏的臉上,他猶豫了。

“殿下?有什麽問題嗎?”一旁的侍衛疑惑道。

皇甫宏宣沒有回話,看了看侍衛,又拿過其手中的燈籠,退在一旁,指了指屍體,冷聲道:“你把她臉上的面具撕下來。”

侍衛楞了片刻,按照太子的話,“唰”的一聲將玲瓏臉上的面具撕扯了下來。

“不是她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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